決戰武子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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帶著美女畫像出征，難道勝過愛妾嗎？到底是記離有貓鼻子，還是姬瑤的嗅覺更靈敏？河豚有毒，卻有改變一個人命運的功效。
記離沒想到武子豪動作這麽神速，迎戰尚未部署就序，他那裏已經兵臨城下，要破襲洪都了。
記離已聽過了張子明的求援報告，張子明滿面淚痕，哀求他，主公如再不發兵，昌州十萬將士和江州將不保了。
記離稱讚他能在刀山火海中冒險出來送信，忠勇可嘉。此前記離雖知道武子豪去圍攻江州，卻沒有料到竟會如此險惡，他承認是掉以輕心了。
吳博文插言，問起現在贛江過了漲水季節沒有。
張子明說，他出來時，已見江水日漸回落，這對武子豪的他們的巨型艦船是不利的，隨時有擱淺危險。
愚才先生道：“他圍了幾個月，糧草也必缺乏。”
張子明說：“所以主公若發大軍去解圍，一定能轉危為安。”
記離下了決心，馬上調周左達、常趙龍、仲武大軍，撤廬州之圍，馳援洪都。
愚才先生又說了不同看法，他主張等打下廬州再兵昌州，否則實在可惜了，日後重打廬州，又要費時費力。
“不，”記離斬釘截鐵地說，“我寧要洪都，不要廬州。如果因占一座廬州城而失了江州，那就得不償失了。”
張子明說：“這我們就放心了，我們哪怕戰至一兵一卒也不丟城，完好地交與主公。”
記離讓他火速返回昌州，告文理，小心守城，待記離親自統兵前去救援，江西不可失。
一切布置停當，記離大步流星地來到姬瑤臥房，說：“快睡覺，明天我要出征，會齊周左達他們去救昌州。”
姬瑤說：“請你出去，我這不是兵營，我也不是你呼來喝去的侍衛。”
一見她抱著肩真的生氣了，記離反倒笑了：“對不起，我是急了。好吧，我叫道一弄點夜宵來，你陪我喝一杯。”
“跟你吃夜宵太寒酸，不就一碗湯泡飯嗎？”姬瑤說。
“我是受窮受慣了，”記離說，“也並不是覺得山珍海味不可口，總覺得能吃飽就很好。好，今天破例，道一——”
道一進來，問他要什麽？
記離讓他關照廚房做一桌好飯菜來，還要酒。
道一答應一聲去了。
姬瑤問：“這道一是你什麽表兄啊？”
記離不假思索地說：“噢，兩姨表兄。”
姬瑤撲哧一聲笑了。記離問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她說：“道一說你們是姑表兄弟，你說是兩姨兄弟，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記離尷尬地一笑，說：“反正表親多的是，一表三千裏，誰記得清？”
姬瑤說：“一表三千裏？李珂也這麽說，我看，道一好像當過和尚。”
“何以見得？”記離問。
姬瑤說：“前天他陪我上雞鳴寺許願，他看見人家和尚念經，他也一串串念出聲來。他是你在土佛寺的和尚表哥吧？”她還從他頭發間隙中看到了戒疤斑痕。
記離說：“什麽事也瞞不過你。行了，不要對別人說起了。”
姬瑤問他這次援兵昌州，她去不去？
“你不去。”記離說這是一場惡仗。武子豪是來拼命的，連老婆孩子都帶上了。
“你不也正好帶上老婆孩子嗎？”姬瑤說。
“我不到拼命的時候。”記離說。
姬瑤說：“你可對我有過許諾，不到一統中原時，我不下戰場。”
“我是心疼你。”記離說，“上次如果不是馬上馬下地折騰，也不至於流產啊。”
“你鐵了心不讓我去？”姬瑤說。
“我是為你好。”記離說。
“那你不寂寞嗎？”她譏諷地說，她這是為揭他短做的鋪墊。
“打起仗來，什麽都忘了。”記離說。
“那張美人圖不會忘吧？”姬瑤說，“總是帶著上陣，是防著寂寞呀？還是它能避邪呀？”
記離十分驚訝，已懷疑她偷看了也雅蘭畫像，畫像無所謂，自己的題詞可有把柄可抓。他故意裝不明白：“你說什麽？美人圖？什麽美人圖？”
“你別裝傻。”她說，“令你朝思暮想，又題了字發誓要一睹芳顏的美人啊！”
記離的自尊和權威受到挑戰，他忽然暴怒了：“放肆，誰叫你隨便翻我的東西？”
姬瑤也不甘示弱：“你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，還怕翻騰東西嗎？”
記離說：“你越來越不像樣子了，你給我滾。”
姬瑤大哭起來。
李珂對孩子的功課抓得很緊，白天王濂給上課，晚飯後她還要幫孩子們溫一個時辰的功課。
李珂正給幾個孩子講功課，吵鬧聲傳來，記英問：“怎麽了，我去看看。”
記英：“我也去。”
李珂關緊了窗子，說：“我講過的頭懸梁錐刺股的故事忘了？聽見下人吵架都想去看看熱鬧？”
孩子們又都安心去寫字了。
李珂聽著時斷時續的哭聲卻心事重重。她走到窗前向外張望，只見道一一行人向姬瑤房子走去。
道一帶幾個廚子端了幾個方盤來到門外。他推開門，幾個廚子便端著菜走了進去。
盛怒之下的記離奪過方盤，連續摔在地上，稀裏嘩啦一陣響，滿地是瓷器碎片和菜肴。
姬瑤也不示弱，她也搶過一個方盤摔在地上，湯汁濺了記離一身。
記離對道一等人喊了聲“滾”，他們幾個屁滾尿流地走了。
隨後，記離也狠狠踢開門，揚長而去。
外間，金梅和丫環們默默地掃著地上的瓷片、菜渣。
裏間，趕來勸解的李珂正在安慰仍流淚的姬瑤。
姬瑤說：“我可不像你那麽好性子，他越來越不像話了！當年打下辛州，文理送給他一個美女，他不要，把人家殺了，我當時雖認為他太狠了，但過後覺得他心不花，這樣的男人還值得依靠，現在你看他私藏美人圖，夜夜相思！證明當年是收買人心，做個樣子給下面看。”
李珂說：“不就是張美人圖嗎？別說畫張圖，就是真的把人弄回家來，你又能怎麽樣？也不值得這麽大動肝火。有些男人表面上老實，在外頭花天酒地，女人在家裏也不一定知道啊。”
姬瑤說：“你倒站在他一邊！”
李珂說：“你不聽我的你就鬧，你若能把他管得非禮勿言、非禮勿視，那我太高興了。”
姬瑤說：“我也知道我管不了，可我知道了，也不能裝軟柿子。你知道那美人圖上畫的是誰嗎？我早打聽明白了。”
“是誰？你認識？”李珂問。
“我倒不認識。”姬瑤瑤說，是武子豪那個能歌善舞的皇後，叫雅蘭。
“我也聽說過這人。”李珂說，“不會吧？他又沒見過，拿著美人圖也是望梅止渴呀。”
“這不是又去打武子豪了嗎？”姬瑤說，大家都勸他，不必親征，他執意要去，這麽大勁頭，沖誰？還不是沖那狐貍精？
李珂笑起來，這能扯得上嗎？他率兵親征也不是一回半回了。
“不一樣，”姬瑤說，“他每次上陣都帶我，這次我怎麽央求都不帶，明明是怕我礙眼嘛！”
李珂又笑了：“上次你因為上陣流了產，他是心疼你，為什麽不往這方面想呢？”
姬瑤說：“我沒你那麽好的涵養，也不會當順情說好話的賢妻良母。”
“你真不知好歹，又沖我來了。”李珂笑道，“消消氣，呆會兒我去跟他說，帶你上陣。”
她說：“我還不稀罕去了呢。”
姬瑤不肯服軟，李珂無奈。
七月初六，是記離誓師出征的日子。他穿上了銀盾玉甲，盔纓閃爍，英姿勃發。出發前他召集將領，振振有詞地說，此次率師出征是應天順人，武子豪不顧天譴人怨，欺君罔上，是“累敗不悟”，是“天奪其魄而促其亡”。這次出師，他率眾二十萬，又把圍廬州的周左達也調了回來，手下大將黑子、趙龍、江臺容、鄭天、儲世昌都在從征之列，真可謂猛將如雲。
江中大小艦船擠滿了碼頭，桅檣如林，陸上大軍整齊，方隊前帥旗飄飄，每個方隊前都有騎馬的統帥威武站立。
記離在部將、侍從前呼後擁下來到陣前。方陣中地動山搖一陣吶喊。
周左達大喊一聲祭旗，鼓樂齊鳴，軍旗請到了將臺下，獻上三牲。周左達為首，黑子、江臺容、趙龍、儲世昌、仲武依次祭拜。
記離說：“我以二十萬眾水陸舟師去援救洪都，我們克日出征，溯江而上，將與武子豪決一死戰，望將士們共勉！”
陣中又是山搖地動一片喊聲。
記離在吳博文陪同下，登上了帥船，各船桅桿全是紅色的，只有帥船為白色。
記離上了船，還在向岸上張望。
吳博文發覺了他的目光，問：“明公在等誰？二夫人怎麽不來？”
記離道：“她會來的。”
話音剛落，只見一人騎馬飛馳而來，在碼頭上，身披紅鬥篷的女將下馬，甩下韁繩，飛步上船，她正是姬瑤。
記離臉上露出欣喜之色。
記離的水陸大軍溯江而上，過新河口、小孤山時，夜間江中大浪翻騰，有人傳說，是兩條特異的大魚夾舟而行，所以雖是上水船，走得特別快，於是又說那是兩條龍。這當然對鼓舞士氣有用，記離聽之任之。
記離統水陸舟師經過十天的時間到達了湖口。
記離立於帥船前甲板大旗下，縱目望去，眼前水面驟然開闊起來，水天一色，分不清哪是邊界，浩浩蕩蕩，一望無涯。
記離說：“看來，到了湖口了，你們看，眼前已是汪洋一片了。”
胡庸說：“是的，我們已進入朝陽湖。”
這時吳博文從底艙上來，笑吟吟的。原來到達湖口前吳博文把自己關在靜室裏蔔了一卦，看他一臉的微笑，記離知是好卦。
記離說：“這一卦如何？”
吳博文道：“巧了，恰是師卦，是坎下坤上，師，貞，丈人吉，無咎。”
胡庸問，怎麽叫丈人吉？
吳博文講解說，此卦下經卦為坎，坎為水；上經卦為坤，坤為地，為地中有水之象，我們這不是來水戰了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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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離稱讚他能在刀山火海中冒險出來送信，忠勇可嘉。此前記離雖知道武子豪去圍攻江州，卻沒有料到竟會如此險惡，他承認是掉以輕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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愚才先生又說了不同看法，他主張等打下廬州再兵昌州，否則實在可惜了，日後重打廬州，又要費時費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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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子明說：“這我們就放心了，我們哪怕戰至一兵一卒也不丟城，完好地交與主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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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布置停當，記離大步流星地來到姬瑤臥房，說：“快睡覺，明天我要出征，會齊周左達他們去救昌州。”
姬瑤說：“請你出去，我這不是兵營，我也不是你呼來喝去的侍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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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跟你吃夜宵太寒酸，不就一碗湯泡飯嗎？”姬瑤說。
“我是受窮受慣了，”記離說，“也並不是覺得山珍海味不可口，總覺得能吃飽就很好。好，今天破例，道一——”
道一進來，問他要什麽？
記離讓他關照廚房做一桌好飯菜來，還要酒。
道一答應一聲去了。
姬瑤問：“這道一是你什麽表兄啊？”
記離不假思索地說：“噢，兩姨表兄。”
姬瑤撲哧一聲笑了。記離問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她說：“道一說你們是姑表兄弟，你說是兩姨兄弟，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記離尷尬地一笑，說：“反正表親多的是，一表三千裏，誰記得清？”
姬瑤說：“一表三千裏？李珂也這麽說，我看，道一好像當過和尚。”
“何以見得？”記離問。
姬瑤說：“前天他陪我上雞鳴寺許願，他看見人家和尚念經，他也一串串念出聲來。他是你在土佛寺的和尚表哥吧？”她還從他頭發間隙中看到了戒疤斑痕。
記離說：“什麽事也瞞不過你。行了，不要對別人說起了。”
姬瑤問他這次援兵昌州，她去不去？
“你不去。”記離說這是一場惡仗。武子豪是來拼命的，連老婆孩子都帶上了。
“你不也正好帶上老婆孩子嗎？”姬瑤說。
“我不到拼命的時候。”記離說。
姬瑤說：“你可對我有過許諾，不到一統中原時，我不下戰場。”
“我是心疼你。”記離說，“上次如果不是馬上馬下地折騰，也不至於流產啊。”
“你鐵了心不讓我去？”姬瑤說。
“我是為你好。”記離說。
“那你不寂寞嗎？”她譏諷地說，她這是為揭他短做的鋪墊。
“打起仗來，什麽都忘了。”記離說。
“那張美人圖不會忘吧？”姬瑤說，“總是帶著上陣，是防著寂寞呀？還是它能避邪呀？”
記離十分驚訝，已懷疑她偷看了也雅蘭畫像，畫像無所謂，自己的題詞可有把柄可抓。他故意裝不明白：“你說什麽？美人圖？什麽美人圖？”
“你別裝傻。”她說，“令你朝思暮想，又題了字發誓要一睹芳顏的美人啊！”
記離的自尊和權威受到挑戰，他忽然暴怒了：“放肆，誰叫你隨便翻我的東西？”
姬瑤也不甘示弱：“你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，還怕翻騰東西嗎？”
記離說：“你越來越不像樣子了，你給我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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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珂正給幾個孩子講功課，吵鬧聲傳來，記英問：“怎麽了，我去看看。”
記英：“我也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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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們又都安心去寫字了。
李珂聽著時斷時續的哭聲卻心事重重。她走到窗前向外張望，只見道一一行人向姬瑤房子走去。
道一帶幾個廚子端了幾個方盤來到門外。他推開門，幾個廚子便端著菜走了進去。
盛怒之下的記離奪過方盤，連續摔在地上，稀裏嘩啦一陣響，滿地是瓷器碎片和菜肴。
姬瑤也不示弱，她也搶過一個方盤摔在地上，湯汁濺了記離一身。
記離對道一等人喊了聲“滾”，他們幾個屁滾尿流地走了。
隨後，記離也狠狠踢開門，揚長而去。
外間，金梅和丫環們默默地掃著地上的瓷片、菜渣。
裏間，趕來勸解的李珂正在安慰仍流淚的姬瑤。
姬瑤說：“我可不像你那麽好性子，他越來越不像話了！當年打下辛州，文理送給他一個美女，他不要，把人家殺了，我當時雖認為他太狠了，但過後覺得他心不花，這樣的男人還值得依靠，現在你看他私藏美人圖，夜夜相思！證明當年是收買人心，做個樣子給下面看。”
李珂說：“不就是張美人圖嗎？別說畫張圖，就是真的把人弄回家來，你又能怎麽樣？也不值得這麽大動肝火。有些男人表面上老實，在外頭花天酒地，女人在家裏也不一定知道啊。”
姬瑤說：“你倒站在他一邊！”
李珂說：“你不聽我的你就鬧，你若能把他管得非禮勿言、非禮勿視，那我太高興了。”
姬瑤說：“我也知道我管不了，可我知道了，也不能裝軟柿子。你知道那美人圖上畫的是誰嗎？我早打聽明白了。”
“是誰？你認識？”李珂問。
“我倒不認識。”姬瑤瑤說，是武子豪那個能歌善舞的皇後，叫雅蘭。
“我也聽說過這人。”李珂說，“不會吧？他又沒見過，拿著美人圖也是望梅止渴呀。”
“這不是又去打武子豪了嗎？”姬瑤說，大家都勸他，不必親征，他執意要去，這麽大勁頭，沖誰？還不是沖那狐貍精？
李珂笑起來，這能扯得上嗎？他率兵親征也不是一回半回了。
“不一樣，”姬瑤說，“他每次上陣都帶我，這次我怎麽央求都不帶，明明是怕我礙眼嘛！”
李珂又笑了：“上次你因為上陣流了產，他是心疼你，為什麽不往這方面想呢？”
姬瑤說：“我沒你那麽好的涵養，也不會當順情說好話的賢妻良母。”
“你真不知好歹，又沖我來了。”李珂笑道，“消消氣，呆會兒我去跟他說，帶你上陣。”
她說：“我還不稀罕去了呢。”
姬瑤不肯服軟，李珂無奈。
七月初六，是記離誓師出征的日子。他穿上了銀盾玉甲，盔纓閃爍，英姿勃發。出發前他召集將領，振振有詞地說，此次率師出征是應天順人，武子豪不顧天譴人怨，欺君罔上，是“累敗不悟”，是“天奪其魄而促其亡”。這次出師，他率眾二十萬，又把圍廬州的周左達也調了回來，手下大將黑子、趙龍、江臺容、鄭天、儲世昌都在從征之列，真可謂猛將如雲。
江中大小艦船擠滿了碼頭，桅檣如林，陸上大軍整齊，方隊前帥旗飄飄，每個方隊前都有騎馬的統帥威武站立。
記離在部將、侍從前呼後擁下來到陣前。方陣中地動山搖一陣吶喊。
周左達大喊一聲祭旗，鼓樂齊鳴，軍旗請到了將臺下，獻上三牲。周左達為首，黑子、江臺容、趙龍、儲世昌、仲武依次祭拜。
記離說：“我以二十萬眾水陸舟師去援救洪都，我們克日出征，溯江而上，將與武子豪決一死戰，望將士們共勉！”
陣中又是山搖地動一片喊聲。
記離在吳博文陪同下，登上了帥船，各船桅桿全是紅色的，只有帥船為白色。
記離上了船，還在向岸上張望。
吳博文發覺了他的目光，問：“明公在等誰？二夫人怎麽不來？”
記離道：“她會來的。”
話音剛落，只見一人騎馬飛馳而來，在碼頭上，身披紅鬥篷的女將下馬，甩下韁繩，飛步上船，她正是姬瑤。
記離臉上露出欣喜之色。
記離的水陸大軍溯江而上，過新河口、小孤山時，夜間江中大浪翻騰，有人傳說，是兩條特異的大魚夾舟而行，所以雖是上水船，走得特別快，於是又說那是兩條龍。這當然對鼓舞士氣有用，記離聽之任之。
記離統水陸舟師經過十天的時間到達了湖口。
記離立於帥船前甲板大旗下，縱目望去，眼前水面驟然開闊起來，水天一色，分不清哪是邊界，浩浩蕩蕩，一望無涯。
記離說：“看來，到了湖口了，你們看，眼前已是汪洋一片了。”
胡庸說：“是的，我們已進入朝陽湖。”
這時吳博文從底艙上來，笑吟吟的。原來到達湖口前吳博文把自己關在靜室裏蔔了一卦，看他一臉的微笑，記離知是好卦。
記離說：“這一卦如何？”
吳博文道：“巧了，恰是師卦，是坎下坤上，師，貞，丈人吉，無咎。”
胡庸問，怎麽叫丈人吉？
吳博文講解說，此卦下經卦為坎，坎為水；上經卦為坤，坤為地，為地中有水之象，我們這不是來水戰了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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